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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思院”
2024/09/02 邓寒梅 

我的“相思院”


音乐学院  邓寒梅


我的大学时光是在湘潭师范学院度过的。

湘潭师范学院早在2003年就与湘潭工学院合并组建为湖南科技大学。但时至今日,在介绍毕业学校时,我总是不假思索报之以“湘潭师范学院”。在这个即便英雄也要问出处的年代,我的这种反应既有愧于湖南科技大学,也显现出自己的“不识时务”乃至迂腐。我深知自己的愚钝固执,却对此无可奈何。因为早在30多年前,湘潭师范学院(“湘师院”)就成为了我的“相思院”,其中诸多的人和事已铭刻在记忆深处,无法遏制地流淌在血液中。

二十世纪90年代初,湘潭师范学院因异地新建,配套设施尤其是绿化还处于起步阶段,还有较大面积的黄土裸露着几个晴天后便大风起兮尘飞扬,阴雨连绵时则随处可见一行行黄脚印。我们戏称其为“黄土低坡”,并将杭天琪的《黄土高坡》翻唱为民间版校歌。但环境和条件的简易无法阻挡青春的脚步。开学初,我们班便在校园里一座小山坡上择了一处开阔地,举办了一场令都市学子艳羡不已的篝火晚会,欢快的歌声和跳跃的火苗不仅驱散了初秋之夜的凉意,也温暖了一群有些许陌生、孤单的灵魂。第一个中秋节,用各自的家乡方言朗诵诗歌让我们感叹中国语言的神奇,也让大家在笑得前仰后合时忘却了“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淡淡忧愁。第一个冬天来临时,在一个雪花飞舞的周末,我们10个穿着长短棉袄的室友在综合商场左侧一处杂草丛生的四方台上留下了一组寒风中拥抱雪花的镜头,且美其名曰“拓荒者”。周末两块钱一场的露天电影也给远离城市的我们带来了无比快乐。张艺谋导演的《大红灯笼高高挂》放映后的一段时间里,每当黄昏降临时,住在三栋的我们就听见一墙一路之隔的二栋的男生此起彼伏的喊声“三点灯!”随后,欢声笑语万家灯火便流淌在空旷的校园……

第一个学期另一次印象深刻的活动是班上的一对才子佳人教大家跳舞千姿百态的舞姿和忍俊不禁的开怀大笑将异性同学间的距离迅速拉近。两个小老师还自创了一种自由奔放、被我们戏称为“送化肥”的舞姿。此后的新年舞会上,我们便一个搭着另一个的肩,随心所欲地跳起了“长蛇舞”。在第一次党员活动滑旱冰时,胆小笨拙的我被两位男同学硬拽着进了溜冰场,几十圈后,我觉得自己仿佛在云端飞翔。停在场边小憩时,温馨的一幕便映入眼帘:昂藏七尺的班长正俯身为师妹系鞋带,深情款款如同一位王子;面带微笑的师妹那一低头的温柔,就如同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幸福在瞬间定格。此外,韶山、昭山、南岳等地方也见证了我们的快乐。此后,我们不再归心似箭盼放假而是盼开学了。

我先后在3栋112室和401室住过,这留下了我们更多的欢声笑语。大一时,室友兰妹妹过生日那天,我们采用调虎离山之计,先由一个室友陪她去跳舞,其他几个留在寝室像第一次执行任务的特工一样紧张兴奋地用卡带式录音机录下对寿星的祝福。听着一段段深情的话语,原本有些疑惑的兰妹妹喜极而泣,大家也都留下了成功与幸福的泪水。寒风呼啸的冬夜,从教室晚自习归来后,我们常用翻字典的方式募集资金,到门卫大爷那里买两三块钱的葵瓜子,然后,边嗑瓜子边漫无目的地神聊,不知多久后在对话短暂的空隙中听见门卫大爷带着浓郁湘潭口音的喊声:“112,关灯!”“瓜子会”才暂告一个段落。桌上或厚或薄的瓜子壳如同贴心的小棉袄,陪伴我们度过了几多寒的时光。人们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确如此,我们几个室友真诚直率勤奋扎实。在系院卫生评比中,我们寝室多次获奖,为数不多的奖金也足够我们在“垂柳碧孤塔,夕阳红半桥”的雨湖公园流连忘返,过铁索桥由最初的胆心惊变为如履平地,而在清澈如镜的湖上泛舟与引吭高歌,虽招来了许多复杂的眼神,却是我们最惬意的时光。

湘潭师范学院不仅是我的欢乐世界,也是我脱胎换骨的福地。从小我便喜欢独处,每逢人多时我只想迅速混迹于人海,唯恐引起别人的关注。上大学之初,这种情形没有多大改观。在以老师为焦点的课堂上,我轻松自如、甘之如饴。每次上课我都坐在前三排,享受着老师精彩纷呈的表演。我最喜欢的是古代文学和写作课。古代文学中含蓄蕴藉的婉约词又是我的最爱。课后,我和志趣相投的室友平儿还尝试着填了几首词。时逢闺蜜在珠海成婚,于是凑了一首【贺新郎】作为贺礼:“蒸水又入梦,清风游鱼浣女嬉,雨斜不去。莺歌草长天柱峰,游兴酽酽如许,先生惊闻龙颜怒。三五月下兰室露,七九堂上马恩聚。追往事,醉中舞。塔外云雀传锦书,喜煞幽院相思梅,欣泪如注。此去珠海无多路,却为三尺讲台误。寸管岂能尽悱恻,惟愿情笃比翼鸟,乘浩风,齐飞举。”虽然很是稚嫩,却是当时我的痴迷之状的最好见证。写作课上,自己写的豆腐干偶尔被老师拿来朗诵,又勾起了童年时一度迷恋、后因一心考大学而夭折的写作梦。老师们的无私教诲和同学的真诚热情让我变得日益开朗自信担任学习委员获得学校“学习标兵”“特等奖学金”“优秀实习生”以及入党等荣誉。大学四年我已蜕变为一个“新”人,也因此获得机会去续写我与衡阳师专失之交臂的前缘,实现了当老师的夙愿。

毕业时,工作虽早已敲定,但当同学们打点行装准备起程时,我却迟迟没有反应,我不愿相信大学时光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溜走了。直到离别的汽笛在寂静的凌晨刺耳地响起,我才大梦初醒般意识到真的要说再见了。对老师和同学的不舍,对学校的感谢和眷恋在顷刻间化作泪水夺眶而出,更化成了此后绵绵无期的思念和回去看看的心愿。

毕业10周年20周年时,我们相约回母校一聚。母校日益壮大,新建了许多气派的楼房,校园里到处绿意盎然,当年的“黄土低坡”已无处觅芳踪了。我还去了当年上课的阶梯教室和宿舍,在以前的床位上小坐了一下。这两个宿舍现在都住着男生,但这些小师弟都很欣然地接待了我们这一群不速之客。当年的老师,有的调走,有的退休去与儿女团聚,有的已经永远休息了。令人欣慰的是,我们拜访到的老师和领导却是风采不减当年,对我们这一届学生赞许有加。我们班有一小半同学因各种原因未能回来,所幸大家都还健在,生活也还幸福,我觉得足矣!

母校“湘潭师范学院”的称号已成为历史的里程碑,湮没在浩如烟海的史册中,但在那块土地上上演过的所有故事却时常穿越时空不期而至,魂牵梦绕,历久弥新,使之成为我永远的“相思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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