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轮滑是曾铭钦的业余爱好之一。尽管年过七旬,但他却有一颗比年轻人还有激情的心。
10月12日晚上7时许,见到曾铭钦时,就如同照片上那般充满活力,浅绿色的运动服,精神矍铄,很难看出他已年过七旬。
在一辆充满运动气息的福特嘉年华小轿车旁,他掏出一张名片,身份是中国市政工程西北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简称“市政西北院”)深圳分院高级工程师、结构副总工程师。
曾老用高亢的嗓音介绍着自己:1938年2月出生在湖南邵阳老火车站附近一个普通家庭,学的是水工专业,毕业于新疆水校和华东水院,1992年来到深圳,现在有房有车,三个女儿均已成家立业,在岁月荏苒中,十八载深圳梦悄然实现,眼下,这位特别的老人依然在快乐地“闯荡”中……
在1992年以前,曾铭钦一直在湖南省衡阳市建委工作,正想退休颐养之天年,没想到与深圳还有一段未续之缘。
彼时,曾的一个朋友找到他,说深圳这边大搞城市建设,很缺曾这样有经验的技术能人。经不住再三邀请,曾铭钦抱着看一看的心态来到了特区。当时曾老说就来深圳帮几个月忙,忙完就回去,然而特区对人才的需求以及宽阔的舞台,让他的这句话没能兑现。
事实上,曾老坦言,当时能留在深圳,一个原因是这里的工资比内地高很多。当时的市政西北院深圳分院为国营单位,曾铭钦刚来便颇为直接地问多少钱一个月?单位人事官说500元,曾老急了,心想在老家衡阳每个月就可拿到这个数,工资也太低了。正当曾铭钦愤懑时,人事官笑而不露地说,再给你加3000元奖金怎么样?且上不封顶。
行!曾铭钦彻底留下了,他没想到自己还能“卖”这么多钱,觉得自己的价值得到了重新体现,事实上,在18年前曾老的平均月薪就达到了5000元。
初来深圳,曾铭钦已经55岁,接近退休的年龄,但曾老不服老,那段时间他像个活力无穷的小伙子,设计图纸、监管工地,干得非常辛苦但也十分充实。
高层建筑结构必须用软件精确计算,曾老便自学新的计算机软件,从打孔输入、DOS系统、编码输入、人机对话、Windows、下拉菜单,曾老都一一掌握;在工作中,设计人员经常面临一个困境,那就是计算机工作人员不懂房建,而房建工作人员又不精通计算机,曾老通过快速自学突破了这个难题。
由于经验丰富,很快他被安排做设计代表,就像行医几十年的老医生,大部分问题他都能解决。“龙岗南湾街道布沙路、惠州淡水13层高的东华大厦、深圳市儿童医院、深圳第一条电缆隧道、穿越梧桐山长达20余公里的地下电缆都是我直接参与结构设计的。”曾铭钦说。
这年,已经出来单干的深圳分院前院长找到曾铭钦,请曾老出山帮忙撑一下摊子,共创新事业。年近七旬的曾老思索片刻便欣然答应,喜欢挑战新事物的他用一年时间完成了交接,于2007年自破“铁饭碗”投身创业大海,目前曾老的公司年产值上亿元,规模越来越大。
“双膝向下弯曲90度,然后抬起左腿蹦跶几下,再换右腿……”10月12日晚,南湾街道樟树布公园,看着这一连串高难度动作由一名古稀老人做出来,周围群众都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
曾铭钦告诉记者,2001年,因为在小区看到几名小年轻玩滑轮,他便买回装备在自家客厅里练习,一个星期就学会了,由于经常与一帮年轻人在一起玩滑轮,他加入了社区自由轮滑队。
每天下班后,曾老都会直接把车开到樟树布公园停车场,然后穿上随车携带的轮滑鞋开始滑行。有一次,他在滑行中因定位失误与两个年轻人相撞,摔倒的他爬起来,马上过去开解对方:“你们放心地走,别为我担心,没事儿。”
“不是每一个老人都能玩滑轮,我做过骨密度检查,医生说我的骨密度相当于20多岁的小伙子,摔一跤没事。”曾老说。
缘于轮滑,曾铭钦结识了不少“滑友”,有在附近旱冰场认识的“80后”,有在街上偶然碰见的“非主流”……迎面相逢,互击一掌,交换电话号码,就成了忘年交。
尽管年岁已高,但曾铭钦却怀着一颗比年轻人还有激情的心。
国家放开驾车政策后,年过六旬的曾铭钦第一个报名学车,拿到驾照后马上买车上路。“第一台车买的是菲亚特,开了近5年,今年我换了辆福特,国庆跑了1000多公里回老家湖南。”倚在新买不久的轿车旁,曾铭钦欢欣地告诉记者。
对于新事物,曾铭钦似乎总有种无穷无尽的追劲,他喜欢开手动挡,称自己手脚灵活,开自动挡反而不自在。数年的驾龄也让他对车积累了“心得”:在长斜坡立交上要与前车保持30米以上距离、长下坡路不要挡在大货柜车前以防后者刹车失灵……
每3个月会去专业标准书店和新华书店学习,及时更新知识。“目前市政工程领域的知识三五年就更新一次,我用的是2008年版本,这比很多大学毕业生所掌握的还要新,很多大学生的知识更新能力都不如我,我一看到新东西就来劲。”曾老得意地说。
从1992年出来“闯荡”深圳,至今在特区生活了18年。尽管已是一名深圳人,但曾铭钦依然难舍对老家的眷恋,每两年会回去祭祖,来往两地间,唯觉时光匆匆变化太快。
目前,曾老一个人住,老伴由于身体不好,喜欢安静,常年大多时间留在湖南衡阳故地。让曾老感到骄傲的是,他的三个女儿都已成家立业、有房有车,分别从事教师、医生、设计师工作。每年,女儿们会来深圳住上一段时间,或者转地铁到香港游玩。
“谢天谢地我的身体还不错!”曾铭钦感慨地说,他是受了父亲的影响,因为曾父从小习武,身体很好,到88岁去世那年,只在临终前住了一个星期医院。
对于晚年,曾铭钦有自己独特的想法:要么进敬老院,要么请保姆。他分析说,现在这个社会,年轻一代压力很重,要争取靠自己,不能指望孩子脱产来照顾老一辈。
“有钱的人把小孩送出国念书,回来的很少,没办法赡养父母;打工的青年男女只能在外打工往家里寄钱;而中产白领一族又有多少时间管到父母?观念要改变,现在的社会不同过去的农业经济时代,人们不再束缚于土地和小地方。”曾铭钦说,是现实让他萌生出这种想法,以前一家人是以父母为中心,现在这个中心散了。
或许是搞工程设计常年在野外工作的缘故,曾老特独立,每天上下班一个人独来独往,下班就与一帮年轻人玩滑轮。此外,他还很喜欢驾驶,经常自驾往返于湖南与深圳之间,尽管老年人申请驾照必须每年体检一次,但曾老并不觉得麻烦。
“一个钱都不存,全部吃掉,身体是本钱;每个人都有不顺心的时候,既然改变不了社会,就不要埋怨,只有去适应社会,适应变化;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地球每天都照转。”
|